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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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祝清曜邊和她說著話邊切開牛排。
程陽靈不著痕跡掃了眼, 他切得很快，怎麽看也不像是不怎麽吃國外東西的人。
抿了抿唇, 愈確的發覺得不再喜歡他是個正選擇。
他們兩個，從最開始就不是最搭的那一類人。
低垂著眉眼有些費力地切著盤子裏的東西，忽地煩躁起來。
沈默一瞬，她恍然意識到，自從遇見祝清曜後，她的情緒很不穩定。
原來的她，明明別人在做很過分的事情，也不會有這麽起伏的情緒, 又或者, 極少這麽煩躁。
好在, 明天就要去備課，她終於不用看見祝清曜了。
就不用像現在這樣, 情緒起伏過大，就像是被他牽動著一切感官。
深思之際，面前的盤子忽然被端走, 陶瓷盤子和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響。
程陽靈拿著刀叉的手懸浮在半空, 怔了一秒，隨後擡起頭看向對面。
祝清曜已經把她的那盤拿走了，兩人對望。
對面的人彎了彎唇, 又低下頭。
程陽靈低頭看著面前的盤子, 反應過來，他為什麽要和自己要一樣的, 原來是在這裏。
遲疑一瞬, 心臟撲通撲通的，像是不可遏制地要跳出來, 強捱住要壓住的手，叉了進去，低聲喃喃：“謝謝。”
祝清曜手上的動作一頓，眉眼耷拉著，程陽靈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但還是直直看他。
過了幾秒，祝清曜擡起頭：“00，你不用對我說謝謝的。”
程陽靈沈默一瞬，語氣堅定：“我覺得，有必要。”
祝清曜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還沒達到理所當然享受對方好處的程度。
祝清曜沒多說，只不過晚飯錢是程陽靈利用去廁所的間隙，偷偷結的。
把她送到小區裏，程陽靈剛解開安全帶，就聽到旁人忽地嘆息一聲，順勢看去。
“00，你不用這麽客氣的。”
程陽靈知道他說的是結賬這件事，直白說出原因：“我是想著，你今天幫我忙了。”
“中午不是請過了？”
“還有外套。”
“......”
得，這是和他撇的一幹二凈。
程陽靈沒下車，兩人目光在車內碰撞，氣氛僵硬，誰也不讓誰。
不知過了多久，祝清曜敗下陣來，本想擡起手摸對方的頭，卻被對方躲開了。
程陽靈在看到他手擡起來的一瞬間，就往旁邊挪了挪，一臉警惕看他，祝清曜手懸浮在半空，手指稍稍蜷縮著，收了回來。
然後，他很肯定的，說出一句話：“00，你在生氣。”
程陽靈一楞，又覺得好笑：“我沒生氣，我只是覺得，咱兩現在，應該連朋友都不算。”
“怎麽不算？”
程陽靈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穩，問道：“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麽樣的朋友，才會在離開的時候，和我說出實話。又到底是什麽樣的朋友，苦苦瞞了我一年，一時真話都不和我說。”
一連串的質問，讓程陽靈語調漸高。
意識到沒壓住自己的情緒，程陽靈手指漸漸並攏，喃喃道：“祝清曜，我覺得，這不是朋友。”
祝清曜嘴唇翕動，卻又只能無力地說出一句：“對不起。”
程陽靈閉了閉眼，又很快睜開，“就這樣吧。”
反正，明天她開始備課，就不用再看到他了。
祝清曜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
程陽靈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更加煩躁了，打開車門，手指在門把手上頓了片刻，還是回頭，“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也謝謝你今天的幫忙，衣服我會盡快還你的。”
“不急，你還沒上班，陽景現在的天氣我也穿不上。”
程陽靈抿唇，那他是怎麽做到剛回來上班就能買車買房的。
嗯了一聲，再次和他說了聲謝謝，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他還是，在一個她永遠追趕不到的距離。
所以啊，有些不合適，早就有征兆了，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她以為，她只要足夠努力，就能夠追趕上他的腳步。
祝清曜看著她進單元門，從車內出來，順手從中控臺拿了包煙下來，斜靠在車門邊，點燃後，沒放進嘴裏，一直夾在手指間。
他也沒擡頭看，只是低著頭看著指尖的零星煙火，不知過了多久，才擡起頭看了眼樓上，發現已經亮了燈，把煙頭摁乜扔進垃圾桶。
拉開車門的時候，再次擡頭看了眼樓上，窗戶邊上的人影立刻走開了。
輕笑一聲，沒繼續看，開車離開了。
-
程陽靈來到屋內，剛關上門，恍然響起上次他送她回來的時候，也是在樓下駐留，想到這兒，下意識往窗邊走去，發現他站在外面，往後退了一步。
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是低著頭的。呆楞楞看著窗戶，過了一會兒，再次往前走了點，發現底下的人正在擡頭看頭上，嚇得她立刻往回退回去。
心臟撲通撲通的，擡起手壓在上面，他剛剛看到她沒？應該是看到了吧？
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他不走留在這裏幹什麽？
一個驚悚的想法忽然形成，他不會是，特意等她進了屋才準備走吧。
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再次往下看的時候，發現車已經不在了。
隔天去備課，學校領導給她和陳曦單獨談了話。
在見到對方的那一刻，程陽靈只是少少點頭，高中兩年她和她幾乎沒什麽交流，現在見面只會讓她覺得尷尬成分更多。
捱過了校長絮絮叨叨的話語，程陽靈稍稍彎身，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後方傳來一道聲音。
“程陽靈。”
她回頭，陳曦站在她身後，略顯局促。
程陽靈本以為，她再次看到原來的同學時，應該會不知所措。
說美好吧，確實是美好，她有了朋友，並且很努力地趕上祝清曜的腳步，雖然最後沒能如願，但是她那段時間一直在努力，也不算很差。
但是，結局總是不盡人意，因為她最好的朋友去世了，暗戀的人出國，另一個朋友到現在都沒有聯系。
只不過，在她看到陳曦神情的那一刻，她忽然就釋然了。
她應該向前走，而不是一直停留在過去那些已經不可改變的事實。
沖她微微點頭。
陳曦臉上還帶著震驚：“好巧，沒想到真的是你。”
頓了下，解釋：“我叫陳曦，高二高三咱兩一個班，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咱兩當時沒怎麽說話......”
話到後面，音調低了下來。
畢竟，高中兩年都沒怎麽說話，現在忽然喊住人家，尷尬的成分居多。
稍稍彎唇：“我記得你，成績一直班內前十。”
聽到程陽靈這麽說，陳曦那股緊張感瞬間消散下去：“沒想到能被大佬記得。”
程陽靈一楞，疑惑道：“大佬？”
“從全班三十考到全班第二，能不是大佬嗎？”
程陽靈笑了笑，“努力就好了。”
“那你考的哪所大學啊？”
“帝都師範。”
陳曦倒吸一口氣，這可是雙一流啊，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程陽靈無奈，兩人一起來到樓下辦公室，在校領導找她們談話之前，已經召開了全校老實大會，安排好了全校老師的工作安排，他和陳曦是高一組。
來到相應的辦公室，陳曦是教英語的，在得知程陽靈教物理後，震驚一瞬：“你不是英語很好嗎？”
程陽靈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到旁人自顧自地：“也正常，畢竟你哪一門都很好，不愧是大佬。”
“......”
“別叫我大佬了。”
陳曦沈思一瞬，問她：“那我教你靈靈可以嗎？我記得原來孫......”
話音到這裏，恍然想起來什麽，又變了方向：“祝清曜一直這麽喊你。”
程陽靈沒過多解釋，點頭：“可以。”
“對了，”像是忽然想起來有這麽個人：“你當初和他玩得那麽好，和他有聯系嗎？我後來聽別人說他出國了。”
程陽靈搖頭：“沒有。”
她沒說他已經回國，畢竟她覺得，兩人再也見不到了。
回到辦公室，高一年級物理組的組長是個男老師，先是和程陽靈介紹了一下大家，而後又告訴程陽靈每個人都很好，有什麽不懂的隨時可以問。
程陽靈點頭。
接連幾天的時間，程陽靈都沒在看到祝清曜，也沒在微信上聯系過。
就這樣一直到了陽景一中開學的日子，程陽靈和陳曦都被任命為班主任。
高一新生是班主任在教學樓門口等著，邊上還立了個大牌子，上面寫著禁止家長進入教學區域。
程陽靈低著頭，已經有一會兒沒有她班裏的學生了，粗略算了下，也來了將近五十人了。
倏然，前方傳來一道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聲音：“都怪小叔你，現在都沒什麽人了，我肯定晚了。”
又傳來一道略微懶散的男聲：“那你下次自己來。”
哪怕不用擡頭，程陽靈都知道是誰，但還是不可控制地擡起頭，發現祝清曜看著她，兩人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遙遙相望。
陳曦也看到祝清曜，湊近程陽靈耳邊：“這是祝清曜嗎？好多年不見我都不敢認了。”
“是他。”
陳曦看了程陽靈一眼，又問祝清曜旁邊的人：“同學，你幾班的？”
“一班的。”
程陽靈目光不自覺移向他。
陳曦聽到後，指了指旁人：“這是你班主任。”
那同學看了程陽靈一眼，迅速彎下身子，對程陽靈微微鞠躬：“對不起老師，我不是故意遲到的。”
說話間，已經站起來，又指了指旁邊的人：“都怪我小叔，他起晚了。”
“......”祝清曜語氣嚴肅，喊了他的名字：“祝洵。”
祝洵瞬間就噤了聲。
程陽靈神色淡淡略過他，又將視線放回到祝洵身上：“你來得不晚，教室在二層最邊上，你進去後隨便找個位置坐就行。”
“好的，謝謝老師。”說完，又扭頭看向祝清曜，指了指一旁的牌子：“小叔你回去吧，家長不能進入教學樓。”
祝清曜點點頭，目光略過不遠處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人，又補充了句：“晚上我來接你放學。”
祝洵一臉不解：“你剛剛不是還說讓我自己坐車回......”
去字還沒說出來，就被祝清曜打斷：“我把晚上的事移到明天了。”
也不給祝洵刨根問底的機會：“你快進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尾音落下，再次看了眼程陽靈，程陽靈恰好在看他，兩人短暫對視一瞬，很快收回目光就離開了。
程陽靈在和他對視的一瞬間，就低下了頭。
等祝清曜離開後，陳曦看了眼旁人，小心翼翼問道：“你和他吵架了？”
程陽靈抿了抿唇，她不想把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和別人說，搖了搖頭：“沒。”
陳曦沒多問，但是看他們兩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吵架了。
不然，以他們兩個的關系，不至於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
等迎接新生的人物完成後，班主任要回到自己班級開班會，陳曦和程陽靈走到最後，兩人誰也沒說話。
陽景的九月份還是很熱，陳曦拉著程陽靈走在樹蔭下。
倏地，陳曦忽然出聲：“靈靈，對不起。”
程陽靈狐疑，側目看她。
“你高一被人欺負的時候，我看到了。”
程陽靈楞住，不明白她說的是哪個。
“就是在那個小巷裏，你被幾個人圍住......”陳曦話音漸漸低了下來，畢竟，對程陽靈來說並不是什麽好的回憶：“我當時不敢，所以看到後我就跑了。”
陳曦沒有說她後來回去過，她是想回去找老師的，但是等她再次經過那條小巷的時候，已經沒人了，她在周邊繞了一圈，也沒找到她，只好回了家。
高二和她同班的時候，她看到她和祝清曜玩得很好，也就沒再提起過這件事，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孫冉冉遇到了這樣的事。
程陽靈彎唇：“沒關系的，對我影響不是很大。”
因為她後來遇到了救他的人。
陳曦也沒一直糾結於這個話題：“我想當老師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今天的班會我還會著重說這件事。”
程陽靈沒說話，她也是這麽打算的，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原來在高中那時候，有人和她做了一樣的決定。
陳曦是二班班主任，校領導特意把他們兩個的班級挨著，說是互相幫忙。
爬到二樓，年紀主人忽然轉過身，再次叮囑兩人一番，然後離開了。
等年級主任走後，陳曦忽然喊住她：“上班第一天，加油。”
程陽靈彎唇，“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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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從最開始就不是最搭的那一類人。
低垂著眉眼有些費力地切著盤子裏的東西，忽地煩躁起來。
沈默一瞬，她恍然意識到，自從遇見祝清曜後，她的情緒很不穩定。
原來的她，明明別人在做很過分的事情，也不會有這麽起伏的情緒, 又或者, 極少這麽煩躁。
好在, 明天就要去備課，她終於不用看見祝清曜了。
就不用像現在這樣, 情緒起伏過大，就像是被他牽動著一切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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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陽靈拿著刀叉的手懸浮在半空, 怔了一秒，隨後擡起頭看向對面。
祝清曜已經把她的那盤拿走了，兩人對望。
對面的人彎了彎唇, 又低下頭。
程陽靈低頭看著面前的盤子, 反應過來，他為什麽要和自己要一樣的, 原來是在這裏。
遲疑一瞬, 心臟撲通撲通的，像是不可遏制地要跳出來, 強捱住要壓住的手，叉了進去，低聲喃喃：“謝謝。”
祝清曜手上的動作一頓，眉眼耷拉著，程陽靈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但還是直直看他。
過了幾秒，祝清曜擡起頭：“00，你不用對我說謝謝的。”
程陽靈沈默一瞬，語氣堅定：“我覺得，有必要。”
祝清曜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還沒達到理所當然享受對方好處的程度。
祝清曜沒多說，只不過晚飯錢是程陽靈利用去廁所的間隙，偷偷結的。
把她送到小區裏，程陽靈剛解開安全帶，就聽到旁人忽地嘆息一聲，順勢看去。
“00，你不用這麽客氣的。”
程陽靈知道他說的是結賬這件事，直白說出原因：“我是想著，你今天幫我忙了。”
“中午不是請過了？”
“還有外套。”
“......”
得，這是和他撇的一幹二凈。
程陽靈沒下車，兩人目光在車內碰撞，氣氛僵硬，誰也不讓誰。
不知過了多久，祝清曜敗下陣來，本想擡起手摸對方的頭，卻被對方躲開了。
程陽靈在看到他手擡起來的一瞬間，就往旁邊挪了挪，一臉警惕看他，祝清曜手懸浮在半空，手指稍稍蜷縮著，收了回來。
然後，他很肯定的，說出一句話：“00，你在生氣。”
程陽靈一楞，又覺得好笑：“我沒生氣，我只是覺得，咱兩現在，應該連朋友都不算。”
“怎麽不算？”
程陽靈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穩，問道：“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麽樣的朋友，才會在離開的時候，和我說出實話。又到底是什麽樣的朋友，苦苦瞞了我一年，一時真話都不和我說。”
一連串的質問，讓程陽靈語調漸高。
意識到沒壓住自己的情緒，程陽靈手指漸漸並攏，喃喃道：“祝清曜，我覺得，這不是朋友。”
祝清曜嘴唇翕動，卻又只能無力地說出一句：“對不起。”
程陽靈閉了閉眼，又很快睜開，“就這樣吧。”
反正，明天她開始備課，就不用再看到他了。
祝清曜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
程陽靈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更加煩躁了，打開車門，手指在門把手上頓了片刻，還是回頭，“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也謝謝你今天的幫忙，衣服我會盡快還你的。”
“不急，你還沒上班，陽景現在的天氣我也穿不上。”
程陽靈抿唇，那他是怎麽做到剛回來上班就能買車買房的。
嗯了一聲，再次和他說了聲謝謝，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他還是，在一個她永遠追趕不到的距離。
所以啊，有些不合適，早就有征兆了，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她以為，她只要足夠努力，就能夠追趕上他的腳步。
祝清曜看著她進單元門，從車內出來，順手從中控臺拿了包煙下來，斜靠在車門邊，點燃後，沒放進嘴裏，一直夾在手指間。
他也沒擡頭看，只是低著頭看著指尖的零星煙火，不知過了多久，才擡起頭看了眼樓上，發現已經亮了燈，把煙頭摁乜扔進垃圾桶。
拉開車門的時候，再次擡頭看了眼樓上，窗戶邊上的人影立刻走開了。
輕笑一聲，沒繼續看，開車離開了。
-
程陽靈來到屋內，剛關上門，恍然響起上次他送她回來的時候，也是在樓下駐留，想到這兒，下意識往窗邊走去，發現他站在外面，往後退了一步。
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是低著頭的。呆楞楞看著窗戶，過了一會兒，再次往前走了點，發現底下的人正在擡頭看頭上，嚇得她立刻往回退回去。
心臟撲通撲通的，擡起手壓在上面，他剛剛看到她沒？應該是看到了吧？
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他不走留在這裏幹什麽？
一個驚悚的想法忽然形成，他不會是，特意等她進了屋才準備走吧。
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再次往下看的時候，發現車已經不在了。
隔天去備課，學校領導給她和陳曦單獨談了話。
在見到對方的那一刻，程陽靈只是少少點頭，高中兩年她和她幾乎沒什麽交流，現在見面只會讓她覺得尷尬成分更多。
捱過了校長絮絮叨叨的話語，程陽靈稍稍彎身，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後方傳來一道聲音。
“程陽靈。”
她回頭，陳曦站在她身後，略顯局促。
程陽靈本以為，她再次看到原來的同學時，應該會不知所措。
說美好吧，確實是美好，她有了朋友，並且很努力地趕上祝清曜的腳步，雖然最後沒能如願，但是她那段時間一直在努力，也不算很差。
但是，結局總是不盡人意，因為她最好的朋友去世了，暗戀的人出國，另一個朋友到現在都沒有聯系。
只不過，在她看到陳曦神情的那一刻，她忽然就釋然了。
她應該向前走，而不是一直停留在過去那些已經不可改變的事實。
沖她微微點頭。
陳曦臉上還帶著震驚：“好巧，沒想到真的是你。”
頓了下，解釋：“我叫陳曦，高二高三咱兩一個班，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咱兩當時沒怎麽說話......”
話到後面，音調低了下來。
畢竟，高中兩年都沒怎麽說話，現在忽然喊住人家，尷尬的成分居多。
稍稍彎唇：“我記得你，成績一直班內前十。”
聽到程陽靈這麽說，陳曦那股緊張感瞬間消散下去：“沒想到能被大佬記得。”
程陽靈一楞，疑惑道：“大佬？”
“從全班三十考到全班第二，能不是大佬嗎？”
程陽靈笑了笑，“努力就好了。”
“那你考的哪所大學啊？”
“帝都師範。”
陳曦倒吸一口氣，這可是雙一流啊，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程陽靈無奈，兩人一起來到樓下辦公室，在校領導找她們談話之前，已經召開了全校老實大會，安排好了全校老師的工作安排，他和陳曦是高一組。
來到相應的辦公室，陳曦是教英語的，在得知程陽靈教物理後，震驚一瞬：“你不是英語很好嗎？”
程陽靈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到旁人自顧自地：“也正常，畢竟你哪一門都很好，不愧是大佬。”
“......”
“別叫我大佬了。”
陳曦沈思一瞬，問她：“那我教你靈靈可以嗎？我記得原來孫......”
話音到這裏，恍然想起來什麽，又變了方向：“祝清曜一直這麽喊你。”
程陽靈沒過多解釋，點頭：“可以。”
“對了，”像是忽然想起來有這麽個人：“你當初和他玩得那麽好，和他有聯系嗎？我後來聽別人說他出國了。”
程陽靈搖頭：“沒有。”
她沒說他已經回國，畢竟她覺得，兩人再也見不到了。
回到辦公室，高一年級物理組的組長是個男老師，先是和程陽靈介紹了一下大家，而後又告訴程陽靈每個人都很好，有什麽不懂的隨時可以問。
程陽靈點頭。
接連幾天的時間，程陽靈都沒在看到祝清曜，也沒在微信上聯系過。
就這樣一直到了陽景一中開學的日子，程陽靈和陳曦都被任命為班主任。
高一新生是班主任在教學樓門口等著，邊上還立了個大牌子，上面寫著禁止家長進入教學區域。
程陽靈低著頭，已經有一會兒沒有她班裏的學生了，粗略算了下，也來了將近五十人了。
倏然，前方傳來一道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聲音：“都怪小叔你，現在都沒什麽人了，我肯定晚了。”
又傳來一道略微懶散的男聲：“那你下次自己來。”
哪怕不用擡頭，程陽靈都知道是誰，但還是不可控制地擡起頭，發現祝清曜看著她，兩人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遙遙相望。
陳曦也看到祝清曜，湊近程陽靈耳邊：“這是祝清曜嗎？好多年不見我都不敢認了。”
“是他。”
陳曦看了程陽靈一眼，又問祝清曜旁邊的人：“同學，你幾班的？”
“一班的。”
程陽靈目光不自覺移向他。
陳曦聽到後，指了指旁人：“這是你班主任。”
那同學看了程陽靈一眼，迅速彎下身子，對程陽靈微微鞠躬：“對不起老師，我不是故意遲到的。”
說話間，已經站起來，又指了指旁邊的人：“都怪我小叔，他起晚了。”
“......”祝清曜語氣嚴肅，喊了他的名字：“祝洵。”
祝洵瞬間就噤了聲。
程陽靈神色淡淡略過他，又將視線放回到祝洵身上：“你來得不晚，教室在二層最邊上，你進去後隨便找個位置坐就行。”
“好的，謝謝老師。”說完，又扭頭看向祝清曜，指了指一旁的牌子：“小叔你回去吧，家長不能進入教學樓。”
祝清曜點點頭，目光略過不遠處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人，又補充了句：“晚上我來接你放學。”
祝洵一臉不解：“你剛剛不是還說讓我自己坐車回......”
去字還沒說出來，就被祝清曜打斷：“我把晚上的事移到明天了。”
也不給祝洵刨根問底的機會：“你快進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尾音落下，再次看了眼程陽靈，程陽靈恰好在看他，兩人短暫對視一瞬，很快收回目光就離開了。
程陽靈在和他對視的一瞬間，就低下了頭。
等祝清曜離開後，陳曦看了眼旁人，小心翼翼問道：“你和他吵架了？”
程陽靈抿了抿唇，她不想把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和別人說，搖了搖頭：“沒。”
陳曦沒多問，但是看他們兩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吵架了。
不然，以他們兩個的關系，不至於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
等迎接新生的人物完成後，班主任要回到自己班級開班會，陳曦和程陽靈走到最後，兩人誰也沒說話。
陽景的九月份還是很熱，陳曦拉著程陽靈走在樹蔭下。
倏地，陳曦忽然出聲：“靈靈，對不起。”
程陽靈狐疑，側目看她。
“你高一被人欺負的時候，我看到了。”
程陽靈楞住，不明白她說的是哪個。
“就是在那個小巷裏，你被幾個人圍住......”陳曦話音漸漸低了下來，畢竟，對程陽靈來說並不是什麽好的回憶：“我當時不敢，所以看到後我就跑了。”
陳曦沒有說她後來回去過，她是想回去找老師的，但是等她再次經過那條小巷的時候，已經沒人了，她在周邊繞了一圈，也沒找到她，只好回了家。
高二和她同班的時候，她看到她和祝清曜玩得很好，也就沒再提起過這件事，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孫冉冉遇到了這樣的事。
程陽靈彎唇：“沒關系的，對我影響不是很大。”
因為她後來遇到了救他的人。
陳曦也沒一直糾結於這個話題：“我想當老師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今天的班會我還會著重說這件事。”
程陽靈沒說話，她也是這麽打算的，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原來在高中那時候，有人和她做了一樣的決定。
陳曦是二班班主任，校領導特意把他們兩個的班級挨著，說是互相幫忙。
爬到二樓，年紀主人忽然轉過身，再次叮囑兩人一番，然後離開了。
等年級主任走後，陳曦忽然喊住她：“上班第一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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